蜘蛛仔的行為藝術震撼人心,令香港人突然對登高很感興趣。大帽山是香港最高峰,但最高點為軍事禁區,不大可能在那兒掛些甚麼。若有大塊頭如蜘蛛仔所用者,垂在近山頂的之字路或許可行。要登大帽山之巔,我常用的路徑有三:沿荃錦公路荃錦岰的車路登頂;從城門水塘菠蘿壩出發,沿城門水塘邊走到鉛礦凹,主壩或菠蘿壩自然教育徑兩邊都可以,但菠蘿壩自然教育徑那邊路程較短,再沿麥理浩徑第八段走上;又或是由大埔運頭塘出發,經碗窯走到鉛礦凹,接麥理浩徑第八段。這都是毅行者熟悉的路徑,我也是因毅行者而認識大帽山。今次因緣際會,和戴緻賢從菠蘿壩出發。
由麥理浩第八段走上,不多久就到達一高原。芒草、巨石,遠方的聚落、山形,是這段高原路的風景。由鉛礦凹出發走到高原,城門水塘在腳下,靠著草山、針山。這是真正香港的中心,一邊是荃灣、葵青、九龍、香港;另一邊是馬鞍山、大埔、八仙嶺;再另一邊是錦田、元朗平原、深圳。高度城市化的深圳正對綠色的香港,是超現實的風景。
我很喜歡這段高原地,在不同天氣走過這段路,天朗氣清、烏雲密布、凐兩淒迷都試過,近廿年多有野牛相伴。在四方山附近重新接上柏油路,跟剛才的泥路完全不同。山頂一直是禁區,近來政府在此處多撥了地給解放軍秘而不宣,用途為何也不透露,只能讓市民感到不安。經過幾星期的佔領運動,這事顯得沒有甚麼大不了。明明警察襲擊手無串鐵的市民,卻硬說是警察「克制」、市民「暴力」;明明交通暢順,隧道的廣播卻不斷說「港島區交通擠塞」;明明是政治問題,卻說是治安問題;明明是假普選,卻明目張膽叫人「袋住先」。香港人到抵受了甚麼詛咒?尼采在「超越人類與歷史的六千尺」喘著氣孕育出「永劫回歸」之說,我在海拔三千尺的高原逃避令人窒息的荒謬。
原本的攝影計劃,是用同一部拍攝 6×9 的 Voigtländer Bessa II 老爺相機,以黑白菲林記錄我的毅行者隊伍練習時所經之路。結果今年毅行者行不成,計劃改為以同一部老爺相機拍攝香港郊野。但這老爺相機有點脾氣,快門偶然罷工,幸好每次工業行動都在行程尾聲。這部相機就醫時,就以另一部拍攝 6×6 的 Rolleiflex 2.8E 雙鏡機暫代。我明白 6×9 跟 6×6 大不同,但我只得一部 6×9 相機。
延伸閱讀 —— 這篇文章的影像屬於同一攝影計劃:保衛郊野公園系列 — 大浪四灣之西灣鹹田/羊獅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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